Oracle 复制 AWS 的 API：这侵犯了版权吗 ？

作者：CharlesDuan是华盛顿的非营利性智库R Street Institute的技术和创新政策主管。本文表达的观点不代表云头条的观点。

 

观点：想在软件行业参与竞争，复制API很关键。

今年初，美国较高法院将审理一起重要案子，该案子将根据版权法确定应用编程接口（API）的法律地位。如果较高法院在Oracle对谷歌的Android平台提起的数十亿美元诉讼中判Oracle胜诉，可能会遏制竞争，并巩固主导性技术公司的地位，可能包括谷歌本身。

 

Oracle之前指控谷歌复制编程语言的API，因此侵犯了版权。API本质上是一种指导计算机执行何种操作的语言。它包括与语法结构有关的一整套命名的命令，语法结构明确了如何使用那些命令。为了使Java软件可以执行预定义的任务，比如计算正弦函数或加密消息，程序员必须较精确地使用那些命名的命令和语法结构，就像Waffle House餐馆传达较精确的烹饪用语“摊开、焖煮、切块”，才能确保土豆煎饼订单正确。

 

谷歌的Android旨在与Java API兼容，以便已经熟悉Java的程序员可以轻松地将其软件和知识带到这个新的移动设备平台。为此，Android必须较精确复制相关的Java API命令和语法结构。Oracle的观点是，这种“重新实现”Java API的做法好比编写未经授权的《哈利•波特》小说，因此侵犯了Oracle在JavaAPI命令名称和语法结构方面持有的版权。

 

但Java API并不是的API，Android也不是的重新实现。API在现代技术中随处可见，而重新实现是确保在计算机行业参与竞争、防止大公司锁定现象的一个重要手段。

 

Oracle复制亚马逊的S3 API是否侵犯了版权？

不妨以亚马逊流行的数据存储平台S3为例。为了让程序员在S3上存储和检索文件，亚马逊构建了一套全面而详细的API，以便与该服务进行交互。比如说，想获取已存储文件的列表，程序员可发送文件夹名称作为语法对象的命令名称GET，并附带隐式标记的信息，比如encoding-type、continuation-token和-x-amz-date。软件必须使用这些确切而隐秘的术语以及大量其他用语，才能使用亚马逊S3。

 

随后涌现出众多竞争对手，与亚马逊领先市场的云服务一较高下，这不足为奇。为了说服程序员放弃使用亚马逊的产品，这些竞争对手重新实现了S3的API。这么一来，竞争对手就要模仿命令名称、参数标签、“x-amz”短语、语法结构以及S3 API的整体组织——换句话说，这正是Oracle认为受版权保护的那些东西。

 

当然，竞争对手使用的编程语言可能与亚马逊使用的不同，因此内部软件代码可能看起来不像一字不差的复制。但是用另一种计算机语言实现API就是一种翻译行为，而将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翻译成另一种语言被明确认为是侵犯版权。

 

提供亚马逊S3的一份API的公司当中就有Oracle本身。为了与S3兼容，Oracle的“亚马逊S3兼容性API”（AmazonS3 Compatibility API）复制了亚马逊API的众多元素，连x-amz标签都复制了。

 

Oracle在这里侵犯了亚马逊的版权吗？IT外媒Ars Technica联系上Oracle，询问他们有没有复制亚马逊S3 API的许可。Oracle发言人表示，S3 API采用了Apache 2.0许可证。她向我们指出Amazon SDK for Java确实附带Apache 2.0许可证。

 

然而，Amazon SDK是使用S3 API的代码，而不是实现S3 API的代码——这就是订购土豆煎饼的客户与阐明订单的Waffle House厨师之间的区别。使用API的代码其组织方式与实现API的代码将全然不同，它甚至可能不包含整套API。而Oracle多年来一直认为，使用API与重新实现无关，也不侵犯版权（否则，所有使用Java的应用程序开发人员都将侵权）。Oracle不能一边认为使用API的代码并不包含来自API的版权内容，另一边又认为使用API的代码包含API中让Oracle有权重新实现S3所必需的全部版权。

 

即使Apache许可证果真适用，Oracle似乎也不遵守该许可证的条款。Apache许可证的第4款要求附上与衍生作品有关的通告和归属声明。不过我在Oracle的说明文档或其官网上任何地方都没有看到归属亚马逊或提到Apache许可证的任何说明。

 

API版权会带来法律雷区

重新实现像亚马逊S3这种API的公司绝非Oracle这一家，少数云存储系统也在这么做。整个技术行业还有许多其他API和重新实现。确保信息经济高度互联的Wi-Fi和Internet协议等技术标准都涉及API，使用任何现代通信技术的每一台计算机和设备势必都重新实现API。Oracle所持的版权论会将你用计算机所做的几乎任何事情（从阅读在线文档到观看视频）都变成法律雷区。

 

为了避免这些深远的影响，Oracle和支持Oracle观点的上诉法院已试图将版权侵权行为限制于部分重新实现与原始API“不兼容”的API。但是部分重新实现司空见惯，而且常常在预料之中。连Oracle的S3兼容性API都指出它与亚马逊API的众多“差异”和不兼容之处。

 

Oracle提起版权诉讼的危险在于，它可能阻止小型科技公司构建主导性软件平台的兼容版。如果没有这种兼容性，熟悉主导公司的API的软件程序员实际上将被这家公司的产品牢牢锁定。当然，竞争对手可以请求使用API的许可，但通过版权法为公司赋予看门人的权力以监管竞争对手，这对于竞争激烈的软件市场而言不是好兆头。

 

消息：Oracle向Ars Technica发来了以下声明

Apache许可证是一种宽松的开源许可证，任何针对特定使用场景的理由（比如“SDK与非SDK”）都改变不了许可证的可用性或性质。它允许下游用户复制和修改代码，并将该代码用在自己的项目中，基本上没有多少限制。这就是为什么使用Apache许可证的代码在商业产品中广泛使用。AWS明白这一点，并显然有意选择使用一种更宽松而不是更严格的许可证（比如GPL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