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进入与实体经济融合的务实阶段

　　2018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进入了遍地开花、渐入实操的新阶段，各区域对于数字经济概念和内涵的认知走向战略化和本地化，各行业对于产业数字化的动能取得共识，进入更加务实的操作层面，数字经济正在引领各区域培育现代化经济体系新动能，推动实体经济转型升级。

　　形势判断

　　（一）全球数字经济发展进入战略合作阶段2018年是数字经济全面普及和深入推广的一年

　　国际组织对数字经济的高度关注推动着主要国家和地区对数字经济的关注。预计2019年全球更多国家和地区加入到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大阵营中，利用全球信息、智力、技术、资本、人才等资源，积极建立更具全球或区域影响力的数字经济共同体。

　　1.国际组织和地区持续加强战略合作。2018年，G20阿根廷峰会数字经济工作组第一次会议延续和深化了G20杭州峰会和汉堡峰会的成果，从新工业革命、数字经济测度、数字经济工作技能、缩小性别数字化鸿沟和数字政府等五个议题探讨了数字经济的发展与合作。5月，欧盟发布了《2018年数字经济和社会指数》，从宽带连接、人力资本、互联网使用、技术集成、公共化服务等五个方面衡量了欧盟经济社会和数字化水平。11月，亚太组织APEC首次聚焦数字经济，就各项数字经济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展望2019年，数字经济发展仍将受到全球的持续关注。预计已有合作基础的国际组织将进一步深化推动组织内部的合作，主要国家和地区将关注于如何聚合资源，从而推动全球资源有效流动，以及如何掌握对数字经济融入实体经济的具体知识，力争推动更广泛区域和组织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共识。

　　2.美国和欧盟高度关注数字经济法制化。2018年，欧美国家对数据主权的关注从理论和实践层面上升到法律层面，美国和欧盟分别通过域外合法使用数据和一般数据保护的相关法律。展望2019年，关于跨境数据的流通和数据资源的所有权问题仍然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议题。当前各国法律对数据监管的规定的不一致，也可能造成新的数据流通障碍。

　　3.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领域竞争愈发白热化。2018年以来，欧盟（和法国）将人工智能作为未来数字经济领域竞争的核心领域，纷纷发布人工智能战略，并将中国和美国作为核心对标对象，主动跻身全球数字经济竞争。展望2019年，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仍然是数字经济领域的技术基石，因此，数字技术的应用成熟度和商业化程度提升，有望持续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腾飞的翅膀。

　　（二）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进入区域竞合阶段

　　2018年，中国数字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保持全球数字经济大国地位，发展水平持续快速攀升。当前，我国各区域对数字经济体现出很高热度，地方政府正在将数字经济打造成为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新动能。

　　1.国家和各省市纷纷出台数字经济战略。9月，国家发改委、教育部、科技部、工信部等19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发展数字经济稳定并扩大就业的指导意见》，支持数字经济发展。各省市也纷纷出台数字经济规划或战略，并给予资金支持，将数字经济发展作为未来经济发展的重点方向。展望2019年，在国家政策的引领下，将有更多省份加入到数字经济规划和战略的队伍中。未来，国家和各省市可能参考日韩的政策支持方式，即通过更为细分的数字技术应用和产业融合政策，推动数字技术对实体经济的赋能。

　　2.区域数字经济竞争格局加速形成。2018年，我国各区域数字经济发展正在呈现出广泛渗透性，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呈明显的省域差异，数字经济的规模、增速、占比等指标都呈现出明显的区域差异，整体表现出明显的梯级分布特征，这些差异主要由于战略导向、经济基础、产业结构、资源禀赋等不同。展望2019年，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区域之间发展的不平衡情况可能加剧，也有可能出现新的赶超者。一方面，由于数字信息技术的强弱有别，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福厦等地区仍将延续数字信息技术发展的优势；另一方面，由于数字经济发展依附于实体经济发展的本质，各地区经济结构的差异可能形成各区域数字经济发力方向和路径的差异，也可能形成更具特色的区域经济发展格局。

　　3.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持续取得成效。2018年，我国在光纤、4G、手机流量、网络服务和数字消费等方面都取得了明显成效。展望2019年，在5G等新一代移动通信商用的带动下，各区域信息基础设施投资仍然有望持续增加，数字基础设施的提升和完善是能够开展数字经济竞争和合作的前提，也是赶超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基础。

　　（三）产业数字化发展进入主动融合阶段

　　2018年，在数字经济的实践中，传统行业的参与者和主导者不断增加，IT行业的领军者也着力加强在传统领域发力。以智能制造为代表，产业数字化加速融合，工业流程数字化和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成为产业转型升级的重要关注点。

　　1.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正在成为融合发展主阵地。2018年3月，西门子、SAP、德国电信等推出“数字孪生”解决方案，凸显了虚拟制造与实体制造之间的映射关系。以智能制造和工业互联网为抓手，我国开展了大量工作。展望2019年，智能制造工作仍将持续推进，并不断进入实质环节。智能制造是数字经济发展的主阵地，将在数字经济的发展中起到更加基础性和支撑性的作用。

　　2.智能汽车和智慧交通是数字化实践的重点领域。2018年，智能汽车和智慧交通领域不断取得新的进展。展望2019年，随着自动驾驶技术应用环境不断成熟，决策模块、整车控制与操作系统之间的协同程度提升，新晋汽车厂商和IT公司不断拓展智能汽车参与者阵营，智能汽车的发展仍将有重大发展前景。同时，国内城市所面临的交通拥堵、违法违章等需求仍将提供大量的智慧交通应用场景，地方政府将对交通领域的数字化提升表现出持续热情。

　　3.消费数字经济进入体验式、个性化、精准化阶段。数字经济在消费领域的应用以及消费群体的数字化生活方式构成了新的数字经济门类——消费数字经济。一方面，消费数字经济具有典型的体验式、个性化、精准化特点；另一方面，消费领域厂商的智能化转型加速。2019年，消费数字经济将呈现出更多的个性化特征，将在更多领域和环境中增强渗透性。随着智能识别、VR/AR、物联网等技术的商用化加速，以及95后、00后消费者需求的日趋个性化、娱乐化，消费数字经济的具体应用场景和体验需求有望进一步丰富和提升。

　　对策建议

　　（一）增进数字经济与实体领域融合的跨界知识

　　一方面，应加强数字技术领域与应用场景和行业的紧密对接，增强跨界研发创新能力；另一方面，应加快跨界人才队伍梯队建设，提升各行业领域应用数字技术的实操性。同时，需要采用具体措施，优化数字经济与实体领域的结合过程。一是鼓励跨界研究，构建产、学、研、用跨界的数字经济研究体制。二是优化科研管理制度，建立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容错型科研机制。三是进行科研激励，鼓励创新型数字经济业态和模式的研究和实践。四是探索揭榜挂帅制度，培养数字经济研发“帅才”。五是明确“应用引领”的发展方向，以应用推动数字经济相关产业核心技术系统化攻坚。

　　（二）强化国际数据隐私保护和伦理道德保护议题探讨

　　当前我国对于数据主权和隐私保护仍然处于起步阶段。人工智能等技术在自动驾驶、工业机器人等领域的应用一直颇受争议，随着这些领域技术成熟度不断提升，“机器换人”“机器代人”将在更大范围推广，如何认识智能技术发展对经济、社会、伦理、道德等层面的变革，减少不必要恐慌，是推进数字经济发展的技术伦理难题，也是需要增进国际对话的核心议题。

　　（三）构建科学规范的数字经济统计体系和量化方法

　　建议以国家统计局为主，探索建立跨部门工作机制，加强数字经济测度和评估的理论研究，建立科学、严密、规范的数字经济统计体系和测量原则，加快开展数字经济相关统计调查，构建跨部门、跨层级的指数研究、调查和评估工作组，推进数字经济领域的政策影响力和学术价值。开展区域级的数字经济量化测算工作，保障微观数据、调研数据、重点行业数据的规范化采集，形成对全国范围及省级、市级等区域级数字经济发展现状和趋势的研判，助力各区域有的放矢、差异化地发展数字经济。

　　（作者：赛迪智库数字经济产业形势分析课题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