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大数据赋能医疗 12位大咖的观点值得

“人工智能在医疗上面有很多挑战，大多数人只看到了人工智能的一小块，这远远不够，你需要各种各样的技术。”IBM大中华区首席健康官陈彤在品途集团举办的2018·NBI夏季创新峰会上表示，一个成功的人工智能商业模型需要三驾马车并行，即人才储备、发展战略和服务的紧密结合。

 

据统计，到 2025 年人工智能应用市场总值将达到 1270 亿美元，其中医疗行业将占市场规模的五分之一。我国正处于医疗人工智能的风口：2016 年中国人工智能+医疗市场规模达到 96.61 亿元，增长37.9%；2017 年将超过 130 亿元，增长 40.7%；2018 年有望达到 200 亿元。

 

毋庸置疑，人工智能带给医疗行业的想象空间是无限的，但要真正大规模应用于临床，实现遍地开花，在深入发展过程中还需要克服诸多“成长烦恼”。

 

机遇与挑战

 

随着人口老龄化以及以医疗质量参差不齐所带来的“铺天盖地”的影响，人类整体医疗、健康状况，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2000年美国一项研究表明，一年中死于医疗差错的人数约为10万，这几乎比任何一种常见疾病的死亡人数都要多。此外，中国人口老龄化纵使现在不比日本，但已能察觉其“热度”。

 

“其实不难看出，人类整体医疗、健康状况，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陈彤同时也表示，很幸运，人类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我们有机会直面这样的挑战。

 

首先，大数据是第一个应对工具。人们常谈论大数据，医疗数据其实是最巨大的数据。陈彤举例，“依现在所知，一个人的医疗数据收集起来相当于一本300亿页的书。而且这些数据会随着人的一生，在不同的空间和场景，以及复杂的社会交互，快速增长。”

 

但只有数据却远远无法满足医疗行业的需求。“只有对大数据进行分析，才能把其变成真正的信息。”陈彤认为，有了信息还不够，必须使信息通过认知计算后，才能真正产生知识和洞察，所以人工智能的应用也必不可少。

 

因此，人工智能是第二个工具。人类计算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是打孔机算阶段；第二个是编程阶段；第三个是认知计算阶段。当今社会，认知计算已经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拥有认知计算系统的人工智能包括理解、推理、学习以及互动四个方面。人工智能通过此四个方面的交融，可以进行更广泛的联系和学习。陈彤说，“往往重大的科学发展都是学科交叉来的，但人类并不擅长的交叉学科，而人工智能却非常擅长。”

 

虽然人工智能的发展激动人心，但事实上人工智能或已成为最大的泡沫池。

 

陈彤认为，做人工智能有非常多的挑战。有数据的挑战，有算力的挑战，更别说极少有产品能达到医疗级。最近的疫苗事件已经说明，对于人工智能应用到医疗上，必须采取严格务实的科学态度。

 

此外，对于比较遥远的预测，人工智能目前还做不到。“不仅如此，所谓的健康决定因素并不仅靠医疗，对于一个群体而言，医疗起到的作用只有10%到15%。比如，80%的肺癌是吸烟引起的，剩下的20%跟空气污染有关。”陈彤说道。

 

同时，对人类医疗数据的隐私保护不足，几乎没有产品真的能通过数据保护法案。“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的健康数据，比如生了几个孩子、有没有性病、哪里有疤，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此外，陈彤还表示，人工智能是极其烧钱的。但在变现困难的今天，巨头不惜成本持续投入人工智能，也可见其未来商业价值之大。

 

发展与应用

 

人工智能、数据挖掘、新零售浪潮，甚至更早的互联网模式创新，都在大健康的边缘或咽喉要道上开疆辟土。

 

这其中，发展最为典型的非乌镇互联网医院莫属。“人工智能和互联网密不可分，最重要的是，互联网使有效数据得以积累。互联网使医生和人工智能进行融合，让临床上很多问题得到解决。”微医首席医疗官和乌镇互联网医院院长张群华说，乌镇互联网医院的确进行了很多创新。

 

在近期张群华参加的国家卫健委的闭门会议中，互联网诊疗、互联网医疗、远程医疗相关的一系列文件和政策已被提上日程。其中，会议的突破性主要在于四点：互联网医院可作为正式公立医院或者医疗机构，互联网可跨省实施医生多点执业，互联网医院的电子处方可到药房配药，以及互联网医院可看复诊病。

 

四方面的突破为百姓看病提供了极大便利，也是互联网医疗最大的价值所在。“现在还是考虑到方便老百姓，对于边远贫困山区的医疗有所帮助，真正的意义就在这里。”张群华如是说。

 

以具体的牙科诊疗为例，线上化的人工智能数字化服务落地已久。 “我们已经发现大量的牙科医生的劳动已经开始被数字化取代。”欢乐口腔创始人孙延说，一个医生需要10年到15年的学习，才能做出非常好的治疗方案，而欢乐口腔在人工智能的支持下大概只需要1秒钟。

 

随着现代诊疗技术的提升，技术已不再是制约欢乐口腔发展的瓶颈，患者对医生的依赖反而变成了新的瓶颈。简言之，互联网诊疗之前说的很美好，但落地后患者仍需经验丰富的医生坐在其面前处理问题。

 

医生资源是需要长期培养的，不能一蹴而就。为了更好优化就医体验，欢乐口腔用十几年时间，提出了“顾客机能、医疗机能、管理机能”的方法论，并努力将之付诸实施。

 

“由于中国没有一个特别好的可以参照的标准化的医疗连锁机构。欢乐口腔做的第一个创新就是把核心业务线上化，从医疗和顾客两个维度考虑，快速、有效、准确地对接患者需求，优化患者体验；第二个创新是实现医生的远程问诊，给医生赋能，数字化操作提升诊疗精准度；第三个就是诊疗管理2.0的升级，把诊疗数据通过快速通道给患者、让医生对接供应商直接下单采购等，都是管理升级的具体表现。”孙延介绍说。

 

然而牙科仅仅是人工智能应用于医疗的一角，而将来人工智能在医疗行业应用的巨大潜力如何，还需将来不断探索。

 

当下与未来

 

随着医疗信息化和生物技术数十年的高速发展，医疗数据的类型和规模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增长，数据爆炸已让医疗行业真正进入大数据人工智能时代。

 

“2000年至今的第三轮科技革命、产业革命，形成了第三次消费升级的巨大风口，颠覆了大家很多的消费习惯，也包括健康医疗市场。”约印医疗基金CEO郑玉芬认为，高端民营的体验，医疗美容，第三方检验、影像、医学中心，互联网医院在线诊疗，医生多点执业，都是新的一轮消费升级推动出来的医疗新模式，也是资本聚集和追捧的一些对象。包括政策也是， 2010年、2015年、2016年非常密集地出台了几十个文件，都在支持医疗的消费升级。

 

国家政策和资本纷纷加码医疗大数据方向，医疗大数据应用将成为史上确定的大风口，未来发展潜力无可限量。“整个医疗技术带来的医疗领域的革命性变化，比如免疫肿瘤，我相信远远大于大家原来的预想。”郑玉芬如是说。

 

4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用环境污染和很多资源换得了今天的GDP。然而有了GDP，老百姓就健康了吗？郑玉芬表示， 健康中国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健康中国”战略的提出，意味着从上至下已经关注到了国民健康，也关心到了大发展环境和医疗、健康息息相关的密切联系。

 

国家对人们健康的重视程度日渐提高，使得健康管理焦点得以前移，更多的精力将会放在疾病预防方面。此转移趋势一方面可以减少大型高成本的手术，使政府可以在医疗方面得以控费；另一方面，可以让物联网介入医疗，发挥人工智能在医疗行业中的价值。

 

那未来医院将如何发展、调整？春雨医生CEO张琨对此有五点预测。一是，一站式服务，规模适度；二是，集中诊疗变成分布式诊疗；三是，工业化诊疗到个性化诊疗；四是，专注疾病到关注健康和全过程；五是，医疗支付方式决定医院生存服务模式。

 

“从第五点展开来说，随着国家对医疗的控费以及人们对疾病预防的重视，医院未来只需‘口头’服务好患者，让其尽量少得病，这是大趋势。”张琨说，未来五到十年的趋势，如果忽略了这个趋势，就会失去这个入口和市场。

 

“可及性、成本和质量，在传统医疗模式下不可能同时满足，这是传统医疗模式的痛点，而未来医院则将会服务转型升级。”张琨设想的新模式是，利用数字化的手段，对传统医疗模式进行重构，即形成具有此三点特征的互联网医疗：即时响应，无须等待；线上和线下的服务融合；尊重医疗行业的特殊属性。“互联网医疗一定会拥抱医疗，用互联网的能力和方法重构传统医疗的模式，未来可期。”

 

转型与创新

 

事实上，不单是医院在做转型升级的考虑，连锁药店、医疗机构均有所行动。

 

“我们最重要的改变是，原来药房以商品交易为中心的场所变成以健康服务体验为中心的场所，这样的改变才是最重要的。”万芸药房连锁董事长陈春华说，未来有几种业态并存，就是B2C、O2O或者上市公司的平价药房，以后发展的健康新零售，因为市场足够大。未来药店行业，也会有这样高中低档或者各种模式同时存在，相辅相成共同发展。

 

全域联合创始人兼副总裁陈道光对此也表示认同并指出，“全域也在向更基层、更接近于患者的方向发展，并且欢迎像BAT这些企业，利用其自身的资源、影响力，进行患者教育和医院教育，让市场尽快跟上新型医疗的步伐，让更多的患者受益，让患者的知情权、决策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对于将来如何提高人工智能与大数据在医疗领域的应用，卡尤迪生物科技创始人李响表达了自己看法，“第一，我们希望把精准医疗下沉到基层，而这离不开基层医生。所以，怎么给基层医生做好培训是我们所关心的。第二，如何利用大数据。如果大数据能够把医疗大数据以及与人生活相关的数据打通，我相信这个数据的价值是非常大的。但公司与公司、社会、公立系统之间的磨合，是目前待解决的问题。”

 

对此，中电健康产业基金合伙人王晓岑也提到，“现在医疗健康大数据，需要从国家层面在推动互通互联，包括数据安全、存储和运营，以及二次商业化开发。希望未来通过数据资源，能够给各个赛道、各种类型的企业赋能，包括像第三方管理企业、放疗、新零售。在数据的互通互联做到以后，市场的格局会或许会发生一些变化。”

 

“现在妙健康正在探索一条基于健康管理，尤其是院外的健康管理数据怎么样和院内的医疗数据结合产生价值的通路。”妙健康CMO罗晓斌表示，怎样通过有效的追踪手段，把每个人的健康数据汇集起来，分析和挖掘里面的价值，再给每个个体制定个性化的健康干预方案，是该公司一直持续打造的能力。

 

从国家层面看，中国用户消费习惯已经有所升级，个性化的健康干预方案已逐步被多数人接受。但在慢性病治疗上患者感受不到“效果”，付费意愿还很低。怎样打造一个可追踪、可检测到效果的健康管理方案，是努力方向。“慢病管理非常不好做，因为它的价值认定很难做。慢病治疗不像买一碗牛肉面或者买一盒药，很难看到价值的认定。”爱亿生健康CEO金欣认为，因为人们认为慢病管理需要政府来买单。“把全要素全部都做完，最终体系化产生价值，慢病管理才有自身的价值。”

 

加拿大健康管理中心全球CEO Carrie说，目前全球都处于慢性病井喷的趋势，大概有80%的疾病死亡原因是由慢性病造成的，这些都是由不良的生活方式造成的。加拿大健康管理中心不仅弥补了整个医疗体系服务的缺失环节，也就是生活医学这方面，同时也满足了市场的需求。由此可见，慢性病治疗管理既要“内服”，又要“外调”，健康的生活方式也不容忽视。

 

其实说到底，人工智能、大数据融合医疗领域的发展问题最终都指向合作。国家层面应该有意识地整合资源，梳理出临床医学人工智能的发展规律和路径，鼓励医疗界、科研单位、企业等多方深度合作，进一步推动医疗人工智能发展。